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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雷】

*以原男原女(無CP)為中心的故事。

*小說劇情走向,可能劇透到動畫版的同好或和動畫劇情不同。

*預計在CWTT20(2018八月台中場)出本,印調請走 https://goo.gl/forms/L5JBSqMmEXlXsA1l2

【設定】

西瑞爾.羅斯雷亞

29歲,173cm。

金棕色蓬鬆短髮,常常亂翹和鳥巢一樣,珊瑚紅色雙眼,帶著黑框眼鏡,長相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的娃娃臉。粗枝大葉、個性陽光的好人,與家族給人的刻薄印象不同,很好相處,似乎和任何人都能成為朋友。

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事實上全科都能勝任,然而四年前腦子不知道抽什麼風,自願加入了軍醫行列,所屬隊伍是霍金斯帶領。有個小自己足足一輪的妹妹也從軍醫,兩人很努力的想和最常受傷但幾乎不願接受治療的薇爾莉特打好關係。


【重逢】

「午安,霍金斯先生,真高興見到你。」站在大廳中央的男人注意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他偏過頭去,看見了預想之中的人後牽起淡淡的笑容,他將頭上戴著的褐色帽子摘下放到胸前,露出了一頭金棕色的蓬亂髮絲,透過窗戶射入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磁磚地面有他長長的影子。而另一手拄著拐杖,整個身體轉向面對來者,有禮地鞠躬說道。

「西瑞爾⋯⋯總之先上來吧。」因為接到了意料之外的通知而急忙跑來的郵便社社長搔搔頭,以無奈的語氣喊了他的名字並招招手,見對方緩慢地踏出步伐後,霍金斯微不可見地倒抽一口氣,他連忙走到他身邊,兩個大男人一步一步慢慢上樓梯。

「你的腳、沒問題嗎?」不怎麼放心地看向西瑞爾的右腳,霍金斯再怎麼想露出笑也沒辦法,他每看著友人踏出一步就越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討厭這種束手無策的心情,明明是因為他而受傷的但事到如今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也不只有腳,還有更加重要的事物遭到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嗯,沒問題的喔,已經差不多習慣了。」當事人向他爽朗一笑,即便霍金斯心裡明白那不是為了安慰他而露出的笑,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接受。西瑞爾沒發覺他的內心變化,只是轉頭看向窗外,白色飛鳥掠過他的視線,好像在這裡也能感受到微風吹拂,「今天天氣真好,對吧?」

「是啊⋯⋯」他漫不經心地接話,注意到了西瑞爾逐漸放慢下來、甚至已經停下的步伐,「怎麼了、西瑞爾?」

「沒有,沒事的,我們快走吧。」鏡片後那雙珊瑚色的眼再次彎起,溫厚的聲音和提起的腳同時進行,霍金斯知道他絕對想起什麼了,或許是那天在最後一場戰役上看見的天空、也或許是在更早之前他們共同仰望的天空。

不管是哪個,都是已經回不去的。

現在是戰後半年,他們的生活都差不多上軌道了,離開了軍醫的西瑞爾回到羅斯雷亞家的私人醫院,在結束了四年軍中生活的他一回歸「正常」社會得面臨的第一個重大事件便是家人們的葬禮。

除了他以外,父母和妹妹都過世了。

但現實並沒有給西瑞爾太多時間來消化哀慟的情緒,接踵而來的壓力、當家的職位、重新整頓停擺的醫院,這些都是一瞬間爆發的事。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倒下或沉淪消極,很快就打理完一切。

他說他早知道父母不可能撐得了他從戰場上歸來,事實上羅斯雷亞夫婦患上罕見的絕症,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任何解藥,全家人都心知肚明;但妹妹艾莉莎的死亡是他意料之外的。

那名十七八歲的姑娘、死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裡,在最後一次戰爭中,屍體被火藥轟成無法拾回的碎片。因此,艾莉莎的墓碑下並沒有她的冰冷身子,棺材中只是裝著她的衣物飾品。

「⋯⋯霍金斯?」

「啊啊、抱歉,我走神了。」紅髮男人搖搖頭,替兩人倒了壺茶。

「看得出來。」依舊淺笑著的他大概沒有嘲笑意味,在他辦公室裡四處走動的西瑞爾似乎沒有要坐下來的打算,珊瑚紅的雙眼仔細觀察每樣物品,雖然想請他坐到沙發上卻被以「這樣也是復健的一種」給拒絕了,在這種時候莫名強硬的男子十分有精神地反駁。

「話又說回來,你找我什麼事?醫院不用顧嗎?」

「今天沒有排門診呢,而且副院長十分可靠的不用擔心。」溫和答道,西瑞爾在他放下茶壺後坐到他對面的位子,優雅地拿起紅茶嚐了口,霍金斯連提醒他燙口的時間都沒有,彷彿感受不到舌頭疼痛的男子面不改色地將茶杯放回原位,還笑笑稱讚他的技術變好了。「至於找你的事嘛,我聽說薇爾莉特小姐被你接回了對嗎?」

「⋯⋯所以?」

「自從將她轉往陸軍醫院後我就不曾看過她的傷勢了,一開始替她執刀的醫生還是我啊,所以至少、想看看她目前的康復程度,手用的還習慣嗎、傷口有沒有問題,諸如此類而已。」以平穩聲調說著,西瑞爾的話聽來沒有一絲造假。不對,應該說他本來就不可能有造假的行為。

——因為是妹妹拼死拼活救下來的人吧。霍金斯如此想著卻沒開口。

「我知道了,她現在是一名自動書記人偶喔,這麼一來就不用擔心了吧?」嘆了口氣,他一面這麼說著又往對方的杯子添了些茶,白色的霧氣上升,西瑞爾不等它放涼,再次端起湊近唇邊,依舊不斷冒出的熱氣稍微遮住他的臉,彷彿虛幻一樣。

「自動書記人偶啊⋯⋯那雙手應該是沒問題了吧。」喃喃自語著,他笑意不曾散去,微彎的眼眉很是好看,他發出像是感嘆的句子:「居然已經可以替人寫書信了,那孩子的成長真是驚人。他知道嗎?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感到欣慰和開心吧。」

自動書記人偶、也就是代筆者。說真的西瑞爾對這項職業的瞭解並不深,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後來身處的社會環境,會接觸到的人通常都有一定的知識水準,而且平常也沒什麼事需要人偶幫忙書寫,他對他們可說是只知道片面皮毛而已。

「⋯⋯那種事誰知道呢。」

「生氣了嗎?因為這種事就生氣可不像你呢。」

誰生氣了啊。霍金斯反駁,這次他為自己倒滿了茶。

「能讓我見見她嗎?」

結果到頭來還是職業病啊。

「可以,跟我來吧。」

辦公室到代筆部門的距離很近,就算是如西瑞爾這樣行動不便的人也能在五分鐘內抵達,踏入裡頭的那刻他微微瞪大雙眼,新奇地觀察一切。

「霍金斯中⋯⋯社長。」不到幾秒的時間,女孩的聲音傳入他耳內,西瑞爾愣愣回過頭去,驚訝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美麗人偶。

如同精緻洋娃娃一樣的、美麗的薇爾莉特,白皙的臉龐像白色瓷器一樣潔淨,金髮整齊地綁在腦後,睜著雙清澈藍眼看著他,從最一開始他就無法找到正確的詞來形容少女的美貌,隨著她年紀增長更是如此,薇爾莉特有著與她名字匹配的女神外表,讓人所傾心的花之女神。

「西瑞爾⋯⋯醫生?」

他聽見了原少女兵不曾出現過的顫抖著的聲音。

「西瑞爾醫生!少佐他、少佐他的情況還好嗎?」以外表料想不到的力氣緊緊鉗住他的雙臂,擁有著一身怪力的少女說不定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會直接將他的吃飯工具給折斷。西瑞爾苦笑著。

「這個、呃?」求救似地看向霍金斯,實在不想因為一次失言而失去雙手的他彷彿以眼神這麼說著。男人也以眼神回答他就照原本計劃。於是西瑞爾轉過頭看向薇爾莉特,只是一昧盯著他的少女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交流。

他稍微斂起笑容,溫柔到幾乎能讓人溺死在其中的珊瑚紅雙眼回望著她,平靜沉穩的嗓子像是發誓一樣虔誠地說著:「對不起。」

光是這三個字,就將始終保持著一絲希望的薇爾莉特,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當中。

之後的薇爾莉特相當安靜,該說是安靜嗎、安靜到了可怕的地步呢,就這樣讓西瑞爾進行檢查,聽到以防萬一還要去羅斯雷亞醫院做全身性檢查時也沒表現出像以前那樣的抗拒反應,就只是尊乖巧人偶而已。

「打擊很大呢,早知道就不要說出口了。」

他們又再次回到辦公室內,霍金斯將已經冷掉的茶倒掉,重新沖了壺。

「⋯⋯也許吧。」男人瞇起灰藍雙眼,在西瑞爾看來就像是在發呆一樣的神情,他緩緩往後靠上椅背,低低嘆息了聲,意識隨著不經意冒出的回憶離開。

他們認識並不是太久的時間,事實上除了吉爾伯特是他從軍校時代就認識的友人外,當年在戰場上能被稱為兄弟的也就幾個原本素不相識、說不定如果不是因為這起大陸戰爭就不會相遇的人。

西瑞爾便是其中之一,還有要是還活著的他的妹妹,兄妹倆是被分在不同隊上當補助,艾莉莎去了特種部隊,西瑞爾被編入霍金斯的隊伍。對於這個來自羅斯雷亞家的醫生,老實說他還一開始真沒什麼好感,他對這個醫生世家的認知就和眾所皆知的一樣,全員都有著和傑出醫術成正比的糟糕嘴巴。

然而他卻無法在西瑞爾身上看見羅斯雷亞家的影子,那是個比霍金斯認識對任何人都還要溫和的文雅青年,不知怎麼的散發著種讓人想靠近的氛圍,在他身邊就會安心下來、神奇的人。

——您好,霍金斯中佐。

聽聲音就知道了,是一位,有著全世界所有柔軟的男人。

然而這樣的柔軟,正是將其推入地獄的元兇啊。

——「霍金斯先生、霍金斯先生?」

將他從睡夢中喚醒的是相同的聲音。克勞迪亞.霍金斯睜開一雙眼皮微垂的眼睛,不怎麼清醒地看著面前俯下身搖著他的人,西瑞爾的虹膜色彩染上了外頭斜斜照入的黃昏色,珊瑚紅又添了分奇異美感。

「我該離開了,今天謝謝你的招待。」見他醒來,男性往後退了步,輕笑兩聲,嘴角上揚的弧度和眼眉微彎的模樣在他從未留下歲月痕跡的年輕臉蛋上、成為了霍金斯這三十多年來看過數一數二美好的模樣。

今日穿著淺褐風衣的偽少年這麼說,朝他鞠躬完便一步步走向門口,拒絕了社長送客的好意,身為醫生的他說著一個人走有助於復健這種讓人無法反駁的藉口,慢慢地、獨自一人踏出辦公室外。

他的身影離開這裡兩分鐘後他就追了出去,但也只是站在門口處看著西瑞爾下樓梯,依照他說的沒有要前去幫忙攙扶的意思。

然而西瑞爾突然停下來了,那個位置就和下午時他頓住的地方差不多,在窗戶的正前方,夕陽讓他好像站在業火前一樣映著紅光,接著伸出了手,長袖底下露出了一截蒼白到不像是活人該有的顏色的手腕,不知道是想觸碰什麼呢、就這樣朝著外頭的天空伸去,然後被玻璃擋下。

最後他斂下目光,再度往人聲吵雜的一樓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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